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望梦白冰峰:贡嘎山

遇到山就像遇到突如其来的爱情,让人措手不及。我第一次看到贡嘎山是在三年前的秋天。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,我坐在从康定到理塘的公交车上。除了几个本地人,我和两个背包客,台湾省的——猴子(对不起猴子!你的昵称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,我甚至忘记了你的真名。不知道你们的游记有没有出版,不过还是叫《猴子西行纪》吗?)和一个年轻的日本人。我们很快就和猴子成为了朋友,一路聊着天。出于某种原因,我们从来没有回应过日本年轻人。路过新都桥后,突然听到一些年轻人奇怪的喊叫声,就是像普通话、英语、日语,但好像什么都没有。他一边哭,一边站起来兴奋地看着我们,并指着车的后面。回头一看,一座挺拔的雪山矗立在公交车后面的路上,巍峨险峻,转瞬即逝。借日本英语旅游小册子,才知道是贡嘎山。原来,你还可以在新都桥的山谷里看到贡嘎山。以前你总以为贡嘎山要带着虔诚的心在香火里沐浴三天,然后穿上干净的衣服,才能上台祭拜,看秋水流口水。但令人惊讶的是,他能以如此不寻常的方式躲在他身后。

我第一次看到的贡嘎山只是一瞬间,它的脸模糊、遥远、陌生。今年春天再见贡嘎山。乡村城市之旅结束后,回成都的路上会在雅江住一晚,第二天翻过高二寺山和柘多山就能到达康定。晚上,小虫子预测,如果天气好的话,翻过高二寺山就能看到贡嘎山。他们心中充满了期待。睡觉前,他们祈祷明天是个晴天。在他们的梦里,贡嘎山巍峨险峻,沐浴在灿烂的朝阳中。

当我们早上六点出发时,天空布满了星星,卫星在明亮的银河中徘徊,若隐若现。日照金山还剩一个小时左右,从海拔2700米的雅江上升到海拔4412米的高尔西亚山口,落差1700多米。这一个小时,车完全是在爬山,寒冷的气候和单调的发动机轰鸣声让人昏昏欲睡。天色越来越亮,山后的曙光隐约可见。在发动机痛苦的呻吟和喘息中,汽车已经到了雪线以上。朦胧中看到窗外冰天雪地的白色世界,我醒了,拿出相机,开始拍摄视频。太阳出来的时候,金色的阳光洒在白色的山顶上,气势恢宏,形成了日照、金山的奇观,令人叹为观止。我正呆呆地叹着气,突然听到虫子神秘低沉的声音:贡嘎山!回头看,可以看到前方的贡嘎山。

那是贡嘎山,白冰峰,我好怀念。他在那儿,呈金字塔形。因为在高二寺山的东边,处于背光状态,又因为被冰雪覆盖,整座山灰白色,没有一丝云彩,突然在山中鹤立鸡群,孤独又看不上别人。他站得高高的,庄严的,安静的,吸引着丰丸的崇拜。贡嘎山作为蜀国国王山上海拔7556米的横断山脉第一高峰,比蜀山皇后四姑娘高1300多米,远高于周围的群山。这几天我们爬的走的所有的山,无论多么雄伟,多么婀娜,多么风光无限,都只能在贡嘎山前跪拜,山像他脚下的孩子一样小而嫩,排列得整整齐齐,毕恭毕敬。

贡嘎山的壮丽震撼了人们,就像被电击一样。我也去过珠穆朗玛峰朝圣。因为珠穆朗玛峰的大本营在海拔5200多米,所以珠穆朗玛峰的相对落差实际上只有3000多米。虽然它是世界最高峰,但其壮观和直立的特征略逊于此时的贡嘎山。没想到贡嘎山在横断山脉连绵起伏的深谷中如此高大雄伟。在极度的震惊中,崇拜和钦佩之心涌现出来。贡嘎山静静等待我的朝圣已有千万年。今天,我终于见到了我的贡嘎山,我的蜀山之王,我的梦想和我的爱。

我太兴奋了,以至于我不能马上跳下车去拍一张狂野的照片。昨天司机答应我们,看到贡嘎山就停下来让我们拍。现在,虽然速度很慢,但他没有停下来的意思。我哀求师傅停车,他说前面有更好的角度,虫子就安慰我,说司机经常跑这条线,熟悉选景的位置和角度。因为我信任虫子,也因为我知道他和我一样强烈地期待,但他更冷静更克制(他其实比我年轻),所以我像他一样安静下来,等待最辉煌的时刻。大巴车转了两个大弯,换了两个好的视角,然后沿着盘山公路绕了一圈又一圈,绕过黑石山观景台,绕过隘口,绕过山顶。随着大巴探戈般的旋转,贡嘎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。当我发现车已经开始下山的时候,再看贡嘎山已经来不及了,在人群中也找不到他。蓦然回首,万山只有千行泪,贡嘎山迷失在完全陌生的大山里。司机显然对此不知所措:按照惯例,关隘是其他山下都出现小矮人的地方。那么这里的套路怎么会不正常呢(这里的大部分山脉也有山脉反应)。突然想起司机没有走这条线,昨天就已经知道了。刚才因为看到贡嘎山在山中缺氧,头部供血不足,兴奋过度,智力迟钝,就忘记了这一点,痛心的是我的失忆不能被坚决制止。好心的司机试图给我们一个漂亮的机会,但犯了一个大错误。应该感谢他还是责备他?我能感受到司机深深的羞愧。此时我还能说什么?只是心痛,只是千箭穿心。于是莫名其妙的错过了贡嘎山。我的脸笑了,我的嘴笑了,但我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。我希望我不能马上倒回去。让镜头回放几分钟前,我又可以俯瞰和膜拜贡嘎了。

不幸的是,我错过了,我失去了它。错过了贡嘎。就像在唯一的地方遇到一生挚爱,却别无选择,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,内心的痛苦难以言表。想一个《约翰克里斯多夫》的镜头。当约翰克里斯托弗第一次见到安托瓦内特时,两个互不认识的人坐在相反方向的火车上,从各自的车厢里一直盯着对方,直到火车开动的最后一秒钟。虽然不认识,但深爱着对方,却挡不住火车的轰鸣声,朝相反的方向飞奔。年轻的时候看那一段总会泪流满面,但其实今天遇到了。然而,这次我爱上了一座壮丽的雪山。短短几分钟,就遇到了贡嘎,错过了贡嘎。我做了最好的准备来迎接我的爱人,但不知何故在山里失去了他。我的脑袋一片空白。心疼,就这么短短的几分钟,铸就了我一生的爱与痛。

失去我的爱!下了去新都桥的高耳寺山火车后,我在第一次看到贡嘎山的山谷里又看到了它。好心的司机终于停下来满足了我的愿望。然而,这个时间不再是那个时间,这座山不再是另一座山,这个角度也不再是另一个角度。此时的贡嘎山被前面的山丘和房屋所覆盖,刚刚看到的山只有四分之一可以欣赏到。就像米开朗基罗的大卫穿上盔甲衬衫,只露出一张帅气的脸。虽然有不同的英雄场景,但其细腻震撼的美已不复存在。

但是多亏了司机的好心,我终于可以停下来凝视了。贡嘎山,那是我的梦,我的爱,在千山万水中与我相隔,却仿佛近在咫尺,触手可及。谢谢师父,让我的遗憾得以弥补。与约翰克里斯托弗相比,我是幸运的。他是一个永恒的思念,但我的思念不会永远持续,我可以重新拾起。因为我知道贡嘎山在哪里。只要收拾行囊,一路起舞,贡嘎山就不远了。最终,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,我会再一次看贡嘎山,看我怀念的白冰峰。我想到天地,无极限,无尽头,独自哭泣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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